【本质】如何阅读德沃金的著作？

2024年06月19日

　　阅读过西方法律思想史和博登海默的法理学，除了大体上把握法律思想史之外，还需做哪些准备？认真对待权利是一本合适的入门读物吗读到这本书的第三章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认真对待权利当然适合入门。

　　直接读the

　　model of rules当然会显得很难，或觉得谈得太抽象，不知道谈论什么。建议你可以跳过第二章和第三章，和其几章讨论Rawls理论的部分。后面几章讨论的议题，还是比较易人的。

　　如果你有想准备第二章与第三章的部分，可以哈特的〈实证主义及法律与道德的分离〉一文收录于法理学与哲学论文集或法律的概念规则理论的部分。其他，也可以参考Fuller的〈实证主义与忠于法律给哈特教授的回复〉更详细的观点可参法律的道德性。

　　附图，是论文集版的〈实证主义及法律与道德的分离〉文末附的相关书目。

　　2021.3.13更新去年我看到夏皮罗分享的耶鲁大学整理的关于德沃金的资料。包括视频资料论文，书籍，大概有1TB。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

　　法学著作的阅读有一个谱系，即要知道该学者针对的是谁，是什么理论。

　　德沃金是法学理论上的特殊人物，用我老师的话说他是那个节点上的人物。所以在他身上会看到对很多理论的论述，这其实给初学者造成了很大困难。我开始读德沃金就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一块西一块。

　　回到认真对待权利，这本书是论文集，不是系统理论。如果你是法学专业，在读之前我觉得要读哈特的法律的概念，甚至奥斯丁的法理学的范围。trs的几篇论文主要针对哈特理论。

　　有答主提到其还有针对罗尔斯的论文，可以读过正义论再回看。不过正义论的工程量要比trs大多了。

　　我始终觉得德沃金的理论不适合初学者，甚至会打击自信心。可以对法理学有过大致了解之后再读德沃金。

　　首先个人经验哲学背景，非法学背景看，Dworkin德沃金是适合初学者读的，严格意义说是没有什么是不适合读的，问题是什么顺序读合适。Dworkin适合放在了解一定政治哲学基础后读。因为他的理论本质上是在对Hart的Legal Positivism法律证实主义的批评与审视过程发展而成的，他本人的理论是在认同Democracy民主政体的大背景下形成的。然而即使当代政治哲学家们对民主有着普遍抽象的认同，在具象话后每个政治哲学家在民主的边界上的理论却是非常不同的。

　　比方说，抽象的民主概念认为majority rule多数决定原则是一个民主政体非常重要的概念，但是当majority rule被具象话，就会涉及很多层面的设计问题。就拿投票计算说就有如simple majority rule简单多数原则plurality rule多胜取胜规则borda count rule拨达计数法等等，而从单纯的计算角度说，任何一种都不能同时满足universal domain唯一优胜结果pareto efficiency帕累托最优和independence of irrelevant alternatives无关选择的独立性，这个部分被认为是majority rule不可避免的indivisible representation个人代表问题，从数学经济角度验证，只有独裁主义可以同时满足三者条件。

　　由于部分政治哲学家不认为数学经济模型理论具备充足条件进入哲学讨论，所以这里要涉及的概念为legality合法性和legitimacy正当性的区分。区分legality和legitimacy就要对各自的边界进行定义与辩护，所以你会需要先具备一些对于民主政体边界个人权利政体权利合法性正当性道德存在于边界等的理论。

　　我曾经的政治哲学教授和Dworkin是同事，他对我们的阅读需要的基础给了一些建议，在此我也写下希望能够帮助你和其他人。可以从Richard Wollheim读起，了解民主政体的争议，由此开始阅读Joseph RazRonald DworkinDavid EstlundEmmanuela CevaJeremy WaldronJason Brennan等。

　　个人经验之谈说强烈建议结合Harvard Law Review等各大法学Law Review覆盖其作品的文章进行阅读，因为原文献不是很清楚文版，但是由于文语境对一些术语，如legality和legitimacy，的区分不够，可能会更难可能缺少简单易懂的结构性总结，所以建议附读一些总结性好且点出理论争议性的文章。

　　认真对待权利TRS并不适合入门。

　　这本书的书名朗朗上口，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科普类型或公评论的读物，但它实际上是一本法政哲学著作即便只是一本文集，有一定阅读门槛。因为它立基于既有理论传统，有一定的对话对象，因此如果想读懂这本书，首先需要理解德沃金在何种传统讨论什么问题，他又针对对手的什么主张提出了何种看法。

　　由于我是法理学专业的学生，所以只说说可以如何阅读德沃金的法哲学著作。

　　德沃金是当代分析进路法哲学的大家，他的问题意识理论建构和对话都要放在这个传统才能理解。但看题主只有思想史的阅读经历，这对于进入分析进路的法哲学而言远远不够。

　　在我看，入门法哲学至少有两个门槛，第一是不理解分析进路的研究方法，第二是这个传统的理论起点非常难。

　　第一个门槛，从理解分析进路的研究方法看，它的做法与内主流法理学的研究有非常大的出入，与博登海默法理学这类不入流思想史的做法也非常不同。 那么如何学理解这个进路的学术传统呢？最简单直接的的方法就是听这方面的课，我推荐陈景辉教授的法理学原理课程，以及他早前在北大STL做的哈特讲座，在B站搜索关键字即可找到。陈老师的课大概是简互联网能找到的最佳法哲学入门课。

　　另外一个比较好的入门方法就是读靠谱的教科书，在这里推荐一篇介绍分析法哲学教材的文章，赵英男丨介绍八类20部好用的英美法理学教材2022年新春版。题主可以在里面找一两本感兴趣的教材好好读一读。听完陈老师的课和读完一两本靠谱教材，大概就能知道分析传统的法哲学在做什么以及怎么做。

　　第二个门槛是，分析传统法哲学的起点特别难。当代分析法哲学的起点非常清楚，就是哈特在1961年发表了法律的概念。虽然哈特自称本书是给本科生的教科书，但读起却不容易。不过听完上面的课程和读过教材后，理解这本书可能会稍微轻松一点点。但是如果要理解德沃金，首先要吃透这本书，然后才可能理解德沃金批判哈特的要义何在。可以说德沃金的法哲学著作都是在批判以哈特为首的法律实证主义阵营。

　　如果跨过前面的两个门槛，那么你应该知道德沃金想干嘛提供与哈特不同的竞争性理论。如此的话，你在阅读德沃金时，就要有意识地把德沃金和哈特及整个实证主义阵营联系起读。

　　在跨过门槛后，我个人会推荐这样读德沃金法律帝身披法袍的正义导言刺猬的正义。法律帝是德沃金法哲学思想的全面阐释，值得注意的是建构性解释和整全法理论，在这本书，德沃金已经有意放弃自己在TRS的法哲学观点。在身披法袍的正义导言，德沃金区分了几种法律的概念，并明确法哲学应当讨论解释性概念。在这里，他明确提到他在TRS的理论引起了分类学的误导。刺猬的正义是德沃金最后一部著作，阐明了他整体的理论价值一体论。在这里，他进一步说明了法哲学理论的位置它只是道德哲学政治哲学的一部分。

　　这样读下，你对德沃金的思想就有了整全的理解，再读他的其他著作就会比较轻松。

　　一些看法，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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